暗香

顾清梦终于收拾好了，把刚才用来裹的床单随意扔在一旁。

门一打开，只见的卧室的灯很亮，一转眼就看到男人坐在窗边的沙发上，照旧穿的很休闲，不一样的是这次男人穿的是戴帽的卫衣，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之前看到的老男人样。

男人听到声音，原本低垂的眼帘才掀起来，立马就看到小侄女的冷脸，她平静极了，没有生气，没有委屈。

知道男人在盯着她，顾清梦也只是淡淡的扫一眼，说道，小叔叔，我先回去了。

语气平淡的像是刚跟顾修远吃完饭，而不是刚刚脱光衣服做完似的。

男人立即站起来，说道，我陪你回去。

不用了，就这几步路。顾清梦回绝，转身就走了。她也没问之前衣服的去处，想着就这么扔了算了。

她不要了。

男人看了看手表，说道，已经九点多了，快十点了。

但是顾清梦没理他继续下楼，此时屋里的每个地方的灯都亮着，虽然她之前也鲜少来二楼都是在第一楼层晃悠，但是走到楼下就是自己熟悉的区域了。

顾清梦扶着楼梯走下去，一路扫过，瞧了一眼刚在他们在的位置，那边的地毯平整，一点也没有经历过激烈情事的痕迹，顾清梦咬着唇，谁的第一次会在这种地方，这里她再也不会来了。

屋外也静悄悄的，草坪上的绿荫道上路灯也光亮的开着，顾清梦走的不紧不慢，袅袅婷婷。顾修远就在几米外的地方跟着，他平时走的更快，所以为了配合顾清梦的速度，步伐也迈得收着点了。

铁门慢悠悠的开了，顾清梦继续走出去，别墅区本来就寂静无人，更何况顾修远这个位置，这边一段距离都是他们家的，更加幽暗无人。路灯光亮也没办法改变这边孤寂的气息，可是顾清梦不以为意。

走了一段路，后面的脚步声如影随形，即使不说话，也是可以感知到的存在。

顾清梦一阵烦躁，压抑的情绪如同积蓄到临界点的火药桶被一点就着了。

她扭过腰来，转身往后走。

夜色幽幽，男人本是手里捏着烟，刚刚放在唇上吸了一口，跟着小侄女散步悠哉悠哉的，没成想女孩返身朝着自己走来，脸也臭臭的。

顾修远把嘴里的烟拿下来，高高的站定，等着顾清梦走过来。

顾清梦就走到离他一米半的地方，黑亮的头发很随意的在后面飘散，就是这脸色不好看，气呼呼的。

我会自己回去，你不要再跟着我了。顾清梦说道。

清梦，太晚了，我不放心。顾修远回道，这下子拿点长辈的架势出来了。

那是你的事情，我不管。顾清梦怒道，眼眸也因着生气而变得光亮，现在摆什么长辈关心晚辈的虚架子，早干嘛去了。

以后，两人见面只会在家庭聚会上了。

她不会委屈的指着顾修远的鼻子破口大骂，就当是被狗咬了。

别人不会知道，她也选择忘记。她能勉强做到这些的前提是两人不会有后续的纠缠。

男人朝她走近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，低声说道，大晚上的，你别任性了，就这段路我陪着你走完。

任性？这个臭男人还敢说她任性？从中午到现在，她的情绪都挺稳定的，没哭没闹还不够，现在想一个人静静也不行。

顾清梦拍开男人的手，说道，我不用你陪，我自己会走。

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，随即慢悠悠的说道，也行，我现在舍不得你，你要赶我回去也可以，先让我抱着亲两口，我再走。

顾清梦无语极了，这是一个长辈可以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吗。她说了一句神经，就想着直接一走了之。

男人一步就到了她的跟前，伸手拉住她腰前细细的绑带，手指绕了几圈勾住，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，头也低下来，作势就要亲了。

周遭都是男人浓烈的气息和烟味，顾清梦一阵烦闷，伸手推开他，怒道，随你便。神经。

自己转身继续走着。

男人低笑着，把手里的烟继续拿起来咬着，烟雾弯弯绕绕的散在夜色里。

他现在心情好，不在意女孩的臭脾气和白眼。

这段路也不远，过了一会就到了。顾清梦输密码进家门，动作流畅不带停顿，也没跟身后的男人说话，一进去就把门关了。

男人站在院门旁，嘴里还含着一口烟，他看着顾清梦进了家门，身影显瘦高挑，好像还带着傲娇和生气。

这里似乎还能听到她跟妈妈的说话声，好像还有电视新闻嘈杂的声音。

男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，他捏着烟低头把最后一口烟吞进肚子里，漆黑的眼眸和薄薄的唇都隐藏在灯影处。

他沉默着在外面站了一会，抬头望着墨蓝的天空，一轮明月就在空中，貌似还有点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