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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送点藏心一点动心》(2 / 3)

「我本无甚巧言,亦无甚花样可哄人。」

「送些点心予你,只因心中想送,盼你尝得欢喜。」

「至于近日多次偶遇……也并非偶然,实是心有所念。」

他说到此处,顿了顿,才低声补了一句:

「……如此行径,姑娘可会觉着唐突,不喜?」

林初梨想不到沉戎琛会直接丢直球,斟酌片刻,答道:

「将军既知礼数,何来唐突一说?」

她这话说得不咸不淡,既未回应情意,也未断绝情分。

语里没有一丝肯定,也不见拒斥,像是……留了一寸空隙。

他望着她,眼神静了静,唇角微动,却终究没说什么。

林初梨见他不语,眸光轻掠而过,复又开口:

「将军行事一向分寸得当,我不曾觉着不妥。」

说完,她微一颔首,转身离去,步履端正而缓,衣角微动,恍似风过无痕。

她没再回头,只留下一片被拉长的静默,让他独自思量。

沉戎琛站在原地,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曲栏转角,掌心不自觉收紧了几分。

——这姑娘,是知道的。

或许,真的能再靠近一点了。

宴席散时将近申时,日头微偏,天边浮起一抹暖金。

林初梨未急着回府,转而吩咐车夫绕道,往留白斋后方那间香铺去了。

这处铺子是买来做香书共赏之所,如今才初整完外场,后院仍保留些未摆明用处的空房。

眼下喃喃就暂住在内院小室,待将来香铺若转为诗会之所,她打算让喃喃搬至会所二楼偏间,一来可作词客寄居之名,二来——也离她的创作空间近,好让她随时想听歌就可以将喃喃叫过来唱。

春喜扶她下车后,见她朝后院走去,忙跟上两步。

「姑娘可要奴婢随去?」

林初梨摇摇头,低声吩咐:「不必,你去通知喃喃,叫他准备一下,来我厢房。」

春喜脚步一顿,眼神微妙地看了她一眼,像是想说什么,又憋住了。

林初梨斜了她一眼,语气不紧不慢:

「想哪去了?是教他唱歌,不是做什么事。」

春喜抿了抿嘴角,低声应了:「奴婢不敢多想。」

但她眼里那点笑意,怎么看都不像什么都没想。

林初梨没再说话,只是转身进了巷口,手指轻轻转着那把沉稳的铜钥匙。

那是这处后院厢房唯一的一把钥匙,从她亲自选门、换锁、安帘之时起,就一直由她亲手保管。

这间厢房——不属于书铺,不属于诗会所,也不对外开放。

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地方。

无人可擅入,也无人可问她在里头做什么。

一念开门,是写文,是藏书,是歇息。

一念关门,谁也找不着她。

门才推开,内中幽静扑面而来。

墨香未浓,空气清新,帘子是新挂的,极轻极软,一落到底,遮住了内室榻前一方凹间。

她站在门口看了一眼,没立刻进去,只抬手抚了抚门边的木雕。

帘子后头是个低榻区,未摆桌,只铺了厚毯与软垫。

将来喃喃就在那里,照她的吩咐练声,唱给她听。

想到这里,她轻轻一笑,眉眼比刚进门时柔了几分。

「……这里还不错。」

她走到书案旁坐下,手指抚摸着桌面,闻着木香,并未催促。

这角度看不见帘后,她也没回头——说过不看,就是不看。

不多时,春喜领着喃喃入内,没多说什么,便将人安安静静送进帘后。

她在一旁点上熏香,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,关门时连门扉都没带响。

屋内香气渐定,林初梨才缓缓开口:

「今儿教你的,不是外头唱的那些词儿。」

帘后喃喃垂首,低低应了声:「嗯。」

「不许对外说,也不许在旁人面前唱。」

「我不会写谱,也不擅填词,只会哼出调子,你得自己记,琢磨着唱出来。」

「嗯。」

语气还是同之前那样,只是他会回了,也算有进展。

林初梨没再多说,闭了闭眼,轻吸一口气,喉间温润声线倏然涌出——

她唱得不高,却极柔,每个音都像从喉骨里被勾出来似的,带着点说不清的绵软与挑衅。

那不是戏台上的堂音,也不是闺房词人爱抖的轻调,而是一种介于梦与情、体与气之间的隐响,有股淡淡的、说不明的感觉。

她第一首教他唱的是:有一点动心。

她不知为何第一首教他这个,就突然想听。

帘后的喃喃没出声,静静听着。

一曲将止,她未说话,只轻问:

「可记住了?」

「记住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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